次日,攝魂宗雷厲風行,午夜方過夜色正濃,便聚齊所有前來拜師的年輕人參加檢測。“金、木雙靈根,四品資質,不通過。下一個。”但見一名宗門執事守在一方晶瑩剔透、長約數丈的水晶柱前,首位上前接受檢測者登上山門前的圓臺,在他的示意下雙手扶于水晶柱上。水晶柱自測試者的手觸碰到起,便泛起了綠黃雙色,色澤如同灌入柱里的水銀一般蹭蹭地上長。只是后勁不足,漲到一丈左右,便不動了。“單一風靈根,三品資質,準入,那邊去排隊等候。”“水、木、土三靈根,五品資質,不通過。”“單一火靈根,三品資質,通過。”測試者依次踩上圓臺,水晶柱不斷煥發出不同顏色的光芒,或單一,或交雜。執事面無表情地根據光芒的種類及亮度,宣喝該弟子的天賦品階。對于三品以下的,攝魂宗不予招入。隨著一聲聲斷定的宣判傳來,有人歡喜,有人愁。“單一雷靈根,一品天賦,準入。”一名年約十六七歲的姑娘站在圓臺上身形未動。她的手已經離開了水晶柱,可那柱體里通透犀利、高高漲起的紫色依然隱約可見。隨著執事的唱喝,旁邊的幾名長老俱都頗感興趣地看過來。一品靈已屬上乘,竟還是雷靈根!須知雷系是大多數陰鬼的克星,對于收服陰魂大有幫助,后期實力的進升亦是指日可待。這便是璞玉,以后在攝魂宗定會大放光彩。長老們眼光追隨著女孩的身影,笑瞇瞇地相互忌憚地看了一眼,俱都暗下決定將其搶至自己門下。在元長生師兄的特意照顧下,云琯“六十五”的號牌較為靠前,很快便輪到她了。云琯緩步上前,將雙手貼近水晶柱。水晶柱猶如一只小獸,咬住她的指尖輕輕一吸,一股微乎其微的魂力似乎給抽了出去。水晶柱頓時發出蘭青雙色,光芒大勝,愈發耀眼。執事大聲唱喝,“水木雙靈根,一品資質。”“好苗子!水木雙靈根,又是女子,九成九是純陰體質,修習御鬼之道必將水到渠成,駕輕就熟。最適合我御鬼峰不過。”御鬼峰的長老一向不善言談,可純陰體質千載難逢,若能搶占先機,自然是好的。“不錯,不錯,若是修煉老夫的九幽探鬼吸魂大法正是合適!”旁邊一名陰氣森森的追魂峰長老撫掌一笑。“且相看相看罷。后面接著便是陰魂橋一關,且看她心志如何,是我攝魂宗的這塊料否,再做定奪不遲。”攝魂宗之人須得定力非常,才能追魂攝魄,煉鬼御尸。云琯看上去稚嫩無比,確實令人擔憂。而此時,云琯也的確手舞足蹈地像個孩子似的,叩醒了師父拓跋昂沉睡的大門,看著他剛剛睡醒的慵懶俊顏,歡樂地咧著嘴道,“師父,我是雙靈根一品資質吶,你是不是早知道了,怕我樂抽了不告訴我?一品資質吶,哇😆🐻🦐咔咔咔!”倚靠上九天陰陽心經重塑了女兒身,云琯本就覺得賺回本來了。這會子白白得了一品雙靈根,根本就是賺大發了,蒼天有眼,有大眼啊!“乖徒兒,慧根獨具。”拓跋昂抬手撩一下不羈的長發,斟酌了下措辭,將下一句中的“陰陽心經”暗暗換成了“你”,“你就是上天專門派來踩那些天才的。”“豈敢,豈敢。”云琯小臉一紅,心花怒放地仰天三聲大笑。約莫一柱香后,一位黑面大漢出現在了笑容神秘又迷離的云琯身旁。直愣愣地吼了一句“去下一項測試”,招呼了幾十個通過者聚攏,一同走進高大陰涼的山門,行了好長一段路,來到一座黑黝黝的洞口前。“這百鬼窟中有一座陰魂橋,踏過陰魂橋,便可成為我攝魂宗的外門弟子。”大漢說道。“過橋?很難嗎,要是過不去呢?”一名參試者問道。“過不去便出不來了。”大漢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,咧嘴一笑。在他看來,這近百人中,能活著出來二十余人就算是不錯了。這里可是攝魂宗,并非那些小門小派,哪有這般容易進。此處亦非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,過不去陰魂橋的人便妥妥的留下性命,正好為這百鬼窟添些冤魂,也好滋養窟內的陰鬼。想到此般好處,大漢不由笑出了聲。說不定過得今天,他的百魂幡內又可以添上幾個小鬼了。“趙師兄、韋師兄、黃師姐!”就在眾人正欲踏入百鬼窟之際,洞內忽然飄入幾名內門弟子。黑面大漢立馬向幾人行禮,眾人亦都看了過去。“黃一凡。”只見那名大漢口中的師姐喊了一聲,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便欣喜地走了出來,“姐,你來了,可有什么交代?”“走陰魂橋作為測試之一,姐姐亦是今日才知曉,里面極為兇險,對于剛入門的練氣期弟子而言更是兇險異常。一會你將此物含于口中,莫要取出,便可確保順利過關。”黃姓女子對這少年叮囑道。“是,謝謝姐姐!”少年沒有推卻,不問不言,直接將東西送入口中。黑面大漢并未阻止,揮手便讓其回到眾人之間。許多人對著光明正大的徇私之事很是憤憤,冷面大漢卻嘿然一笑,“不服的便站出來,我也可以給你一顆祛陰珠,五十塊中品靈石便可換得,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。”聽聞此言,眾人反而沒了聲音。凡是來拜師者,沒有愚鈍之人。知曉此刻若是再出聲,怕是要做了殺雞儆猴的那只畜生。“師父,徒兒一品的資質通過這橋沒問題吧?我看到旁邊有好幾人都拿著那鬼珠子呢,小心地壓下舌頭底下,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。”云琯在眾人間沉默不語,跟師父倒是說的起勁。“拿到你前面號牌的,應該許多是關系戶,有這祛陰珠不足為奇。你的資質嘛,就看能挨過陰魂多少口了。”拓跋昂彈了彈衣袖,輕松地不帶一片擔憂的云彩。